唇瓣上泛着盈盈的水光, 像是被咬了一口的果实，溢出香甜的汁液，想让人一点点舔舐, 又怕咬得狠了，一口便尝到酸涩的苦味。</p>
虞芝的目光对着一片漆黑的窗。那外边的天看不出颜色，甚至像是假的，如有一层黑色的纸糊在上面, 隔绝一切可能突然出现的事物, 将这屋子变得孤独。</p>
她没有看谢朝兮，但话却是对他说的。</p>
“这儿有月亮么？我想看月亮。”</p>
这话说得突然，连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, 如同命令一般，她自然地提出要求。</p>
哪怕走出这屋子, 见到满目阳光，她也许只会嗔怪地望着他, 责备为什么没能让月亮早些出来。</p>
谢朝兮的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这样的画面，自觉有些好笑，心中又有几分庆幸, 好在此刻是夜晚。</p>
将她带来地宫之时，谢朝兮是抱着虞芝再也不会搭理他的决心。甚至方才从那各式各样的抗拒之中，他亦知晓虞芝并不愿留在此处。</p>
可她既然还愿意在这儿赏月，那……那是否意味着她的不满稍稍淡去了些, 是否愿意再与他待在一处？</p>
谢朝兮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几分, 注满了四肢百骸的恐惧与担忧也随之散开, 随之而涌上心头的是与虞芝的话语同时出现的欣喜。</p>
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几乎要被这千百种情绪扯成碎片，却又浸泡在其中，感受着每一份喜悦与煎熬。</p>
从床榻之上离开, 他弯下腰，将虞芝抱起。一只手从她的腰间穿过，另一只环住她的双膝，避过那双受伤的脚，沉稳有力。</p>
虞芝双手勾住他的脖颈，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，这一刻竟然有些乖巧，安静地听着耳边的心跳声，一句话也没说。</p>
但她本就不是个顺从的性子。没走两步，她的手已经捏上了谢朝兮的手臂，像是试着弹性一般，按了又按。</p>
谢朝兮觉得有些痒，又怕自己躲闪会将她摔着，只好忍着，任由她胡闹。</p>
他垂眸看着虞芝的乌黑长发，只觉得她不论做什么，都可爱得紧，像是有流淌着蜜的泉眼出现在他的心里，无时无刻都泛着甜。</p>
若是真的能时刻如此，那不论是什么样的罪孽，他也甘愿承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