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来！既然恨透了我，安安分分地留在京都不好么？”</p>
裴长淮无法抑制地恼怒着、痛苦着。</p>
看到他的神情，赵昀也隐隐沉痛，他不再像刚才那样气势汹汹，手下越发揪紧裴长淮的领口。</p>
“裴长淮，你怎么不想想，我为什么还要来？”</p>
两人四目相抵，赵昀质问时没有给裴长淮留下任何逃避的余地。</p>
沉默间，夜空上风吹散云层，月亮跃出来，皎皎的清辉照落，笼罩在赵昀和裴长淮的身上。</p>
赵昀满腔都是苦涩：“因为喜欢你啊，纵然你有那么多不好，还是喜欢！裴昱，除了喜欢你，还能有别的理由吗？不然谁会这么蠢、这么傻，给你作践过那么多回，还是愿意来？”</p>
裴长淮的心震颤着，神色还是茫然无措，眼泪蓦地流了下来。</p>
赵昀见他落泪，抬起手抱住裴长淮，一次又一次亲吻在他的唇上。他尝到裴长淮的泪水，裴长淮尝到他嘴里的血腥味。</p>
赵昀像是让他痛苦不堪的源泉，又像是将他从痛苦深渊中拯救出的稻草。</p>
“你说我不该来，可从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不是喊了我的名字吗？”赵昀低低道，“侯爷明明想着我，我来了，为什么还要责怪我呢？”</p>
裴长淮的手指一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裳。</p>
“现在我就在你眼前，只等你一句话，如果你还是想我走，我现在就走，此生都不再回头；如果你想我留下，往后就把我赵揽明放在心上，再敢把我当个物件一样说丢下就丢下，我就绑了你，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！”赵昀语气强硬，“裴长淮，你要我走，还是留？”</p>
裴长淮微微发着抖，不知该如何回应赵昀。赵昀知道自己是在逼迫他，逼迫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意，不得不做出选择，可见他还是迟迟沉默着，赵昀有些难免的心灰意冷，刚想松开手，裴长淮却一下回抱住了他。</p>
赵昀有些惊愕，他身上的伤处还在疼着，疼得那么清醒，清醒地感受着裴长淮的身躯，感受着他几乎颤栗的呼吸。</p>
裴长淮闭着眼流泪，终于在不堪忍受的痛苦中回答道：“赵昀，留在我身边，别再让我一个人。”</p>
他想到父兄，想到从隽，想到那些他曾经得到又彻底失去的人，越发抱紧怀中的赵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