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的黑骑道：“你们两个去崖下找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我去等苍狼主指示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不知在黑暗中沉浮多久，裴长淮仰着地上，又仿佛是仰在侯府的榻上，一时分不清是醒，还是在梦。</p>
赵昀倚靠在他旁边，认真看着手中的《赤霞客》，鹤灯柔软的光落在他身上，明华璀璨。</p>
没多久，赵昀眯了一下眼眸，尽是风流，轻声问他：</p>
「长淮，说说，你心里头喜欢的是谁？」</p>
“赵昀！”</p>
裴长淮倒抽一口冷气，猛地坐起来，掩在他身上的枯叶簌簌落下，他剧烈地喘着，茫然望向四周，好一会儿，才彻底清醒。</p>
他还活着，昏迷前的记忆不是幻觉。</p>
赵昀呢？</p>
裴长淮忍着浑身剧痛，艰难地趟在枯叶中，疯狂摸寻着。</p>
“赵昀！赵昀！赵揽明！”</p>
忽而他被绊了一下，俯身去摸，触到一片冰凉，冰凉到裴长淮不由地战栗着，他合臂将之捞起来，果然是赵昀。</p>
他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，闭着眼睛，嘴唇紧抿，身上不知为何穿着北羌的黑裳，裴长淮抱着他，就像是在抱一段冰雪。</p>
“赵昀。”</p>
裴长淮红着眼，又去探赵昀的鼻息和颈脉，反复几次才确定那一点微弱的迹象。</p>
他愕然片刻，随后一下将赵昀紧紧抱入怀中，泪水顺着眼角淌落，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，“你不会有事的……不会有事的……”</p>
裴长淮背着赵昀爬出山谷，一路走，一刻也不敢停，直到听见水流声，他才将赵昀放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