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，我还在跟他讨论赔偿事宜。”壮汉一见到男人就收敛了嚣张的气势，恭顺地低头道。</p>
男人慢悠悠地扫了何禄安一眼，淡漠道。</p>
“算了，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，不用赔了。”</p>
“走吧。”</p>
话落，车窗又缓缓升了上去，眼见那张清冷的脸孔即将消失在视线里，何禄安心里一慌，下意识伸手去阻止，而那正在闭合的汽车窗户，又岂是他能拦住的，修长的手指顿时被狠狠夹住了，他痛苦地拧眉闷哼出声。</p>
“唔……”</p>
裴蕴心里一惊，赶紧把窗户降下去，不可置信地看向男子俊美的面容。</p>
“你疯了吗？”</p>
何禄安被夹到的四根手指关节部分都红肿了起来，和其余地方雪白细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，想来应该是很疼的，他却不管不顾，也听不到男人在说什么，通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，小心翼翼将手伸向他白皙的脸颊，想要摸摸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。</p>
“裴蕴……你回来了……”</p>
“我不是在做梦，对不对……？”</p>
眼看指尖就要触到裴蕴温热的皮肤，却被他戒备地一把拍开了，本就受了伤的手撞在坚硬的车壁上，何禄安疼得脸色一阵惨白。</p>
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，男人接下来的话。</p>
“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？”</p>
“我跟你很熟吗？”</p>
何禄安整个人僵在原地，手脚一阵阵地发冷。</p>
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。</p>
是眼神。</p>
以前的裴蕴，看着他的时候，眼里是有光的，而眼前的男人，望着他的眼里毫无感情，陌生而冰冷。</p>
裴蕴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，仿佛他之于他来说，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</p>
这样的想法令何禄安慌张，他下意识想收紧右手，让自己冷静一点，却发现疼得根本没办法做到那样的动作，整只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</p>
用了全身的力气，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，尾音带着不明显的哭腔。</p>
“你不认识我了？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