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昏迷了一夜，白严便守在床边照看了他一夜，这一夜，他想了很多。</p>
以肖亦然的性子，即便是处境再艰难，也断然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帮助的。</p>
甚至，他很有可能离开他的视线，走得远远的，让他再也找不到他。</p>
光是想想这种结果，他便无法接受。</p>
他不能放手……</p>
金光的晨光缓缓在天边晕染开来，病床上的男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，乌黑的睫羽颤动几下之后，慢慢睁开了双眼。</p>
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他反应过来，这里是医院，房间里陡然加重的呼吸声，告诉他，白严就坐在床侧。</p>
没有回过头去看，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，空洞地望着上方，动了动唇。</p>
“为什么要救我……”</p>
为什么不让他去死……</p>
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，就连自由也要被剥夺……</p>
活着，还有什么意思呢……</p>
因为肖亦然的醒来感到无比喜悦的白严，在听清他的后，猛然僵住。</p>
本就由于一夜未睡而布满血丝的双眸，一下子更红了，说出的每个字里都含着悲伤：</p>
“你就这么恨我，宁愿死，也不要和我在一起吗……”</p>
沉默了一会儿，男人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，脸上的表情冷漠极了。</p>
«曰”</p>
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，气氛凝固了起来。</p>
白严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碎掉的声音，脸上的神情茫然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。</p>
毕竟只是个二十四岁的青年，在爱人这样毫不犹豫地承认恨自己的时候，难免不知道怎么应对。</p>
但很快，他就将脆弱的神色收了起来，恢复了平静，右手的指甲却深深嵌入了肉中。</p>
“……那你就恨我吧，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”</p>
比起放任肖亦然去到一个他看不见，摸不着的地方，他更愿意将人绑在身边。</p>
只要他好好对他，总有一天，他会回心转意的吧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