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传来风吹树叶的簌簌响声, 在寂静的院落之中显得清晰。</p>
空慧轻叹一声气，先一步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，吩咐弘善先行离开, 去做早课。</p>
弘善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。他抬头看了眼天色，分明记得自己是颂完晨经之后才接到方丈吩咐，来这小院的，可此刻竟然尚未到卯时？</p>
他疑心是自己迷糊了, 也不知如何说出自己心中困惑, 只好与虞芝等人行了个礼，便先退了下去。</p>
“大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待自家弟子倒是不错。”虞芝语调微讽，看向空慧。</p>
那小沙弥三番五次在幻境之中被她与谢朝兮杀了, 不说是否损害佛心，便是他那筑基期修为的肉身也不定能撑得住。即便空慧一遍遍施法将弘善死前的记忆抹去, 可外来的佛力洗着他的识海，总有再扛不住的时候。到了这时, 便是再也救不了了。</p>
方才弘善那双浑浑噩噩的双眸便是他濒临极限的证明。</p>
虞芝心里明白，空慧如今出现，若非是他的佛力无法再供给法宝使用, 便是心疼这小弟子，看不下去了。</p>
受她讽刺的空慧如同未听见虞芝的话语一般，神色平静。</p>
他目送弘善的身影离开，直到再看不见, 才对虞芝开口, 语气有些无奈：“施主执念过重, 然既在寺中，当守着敝寺的规矩才是，何需见此血光？施主若执意如此, 老衲着实不知晓该如何度化施主啊！”</p>
“大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，那都是你的规矩。”虞芝眼睑抬起，不甚在意道，“你将那些个条条框框视作天经地义，我却不以为然。”</p>
“虞施主，你着相了。”</p>
“大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曾言，‘凡所有相，皆是虚妄’。若我眼前皆是虚妄，大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又是什么东西？”虞芝语气如同当真是在询问令自己不解的偈语一般，诚恳，却悄无声息地弥漫着恶意。</p>
空慧微微摇头：“施主心思聪慧，可惜与佛无缘。”</p>
“大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这话实在可笑。我倒不知，却不知晓如何是有缘，又如何是无缘？莫非唯有心甘情愿囿于你这幻境牢笼，才是有缘？那我还偏偏不要这缘分了。”虞芝轻笑一声，不屑道，“大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，我不是那些听了经文便忘了自己是谁的香客，我知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，是你看轻了我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