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多在外征战，边境太平了才回来赋闲一段时间，还没来得及适应官场，说着文绉绉的话，好不习惯。</p>
段景站起身来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并未接话。</p>
这时司狱走进来，朝段景耳语几句，看都没看明祺一眼。</p>
“行了，仔细点，别叫他咬了舌头。”段景倒是不避讳他，交代了一句就叫司狱下去了。</p>
屋里又只剩下他二人，段景回身在架子上整理着档案，开口道。</p>
“大人请回吧，已经审完了。”</p>
明祺上前一步道：“还请大人……”</p>
段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，转身道。</p>
“明大人，你觉得，我是交你的审的，还是我审的？”</p>
明祺睁大了眼睛，似是不信他说了什么，大声辩驳道：“段景，你这是抗旨！”这案子事关户部财务，若是他打算泼脏水，太子该怎么办？</p>
他今天刚从宦官那里得了消息，下个月的祭祀大典，圣上打算交给太子来办。可现在户部的烂摊子还一堆，账目都算不清楚，事后皇上怪罪起来，户部那些老头子再一人踩一脚，太子就难逃其咎了。</p>
段景似笑非笑道：“明大人这是打仗打得脑子都不会转弯了？我替圣上做事，你替的是谁？”</p>
明祺气得脖子都红了，想挥拳打他，可是这是刑部的地盘，若真下手了，指不定段景这个老狐狸当场就能将他下狱。</p>
“子明，你千万不要冲动，段景的城府，比你深的多。”</p>
太子的警告他还没忘，人人皆道他手黑心毒，他又怎么不知？明祺瞪了段景一眼，转身离开。</p>
明祺走后，段景也无心改刑法了，宣了廷尉过来，叫他处理掉那几个死囚。</p>
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。</p>
廷尉领命而去，段景靠着椅背，突然觉得在权术中周旋，可真够累的。</p>
想起来家里那个小东西，倒是个没脑子的，活得不知道多自在，成天不是叫他抱就是叫他亲的，除此之外再没想过别的了。</p>
他二更时起来去牢里审犯人时，桑桑还搂着他不撒手，也不知是怎么弄醒他的。</p>
他低头看着桌案上摞成山的卷宗，突然觉得治别人的罪也没有那么有趣了。</p>
把卷宗扔在桌上，段景走出去，新来的门房赶紧跑去把马牵来，他翻身上马，一夹马腹就飞奔而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