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顽嘻嘻哈哈地点头附和，并不拂齐苑的兴泼他冷水，心中却不住冷笑，书院那巴掌大的一隅都少不了排挤抱团，更不用说京中，怕是他和齐苑初来乍到，有番苦头要吃。</p>
李顽倚回车塌，吃着齐家一老一少二位夫人准备的糕点，看着四方窗口外随着车轱辘声一路倒退的景致，略微倨傲地想：那又如何。</p>
再说曹懿，秉着齐苑一声“弟妹”的情分，亲自把他的老娘和娘子恭送回府。人多时热闹，人一散就安静下来，曹懿形单影只地走在街上，一路听闻货郎敲敲打打，提着箩筐不住吆喝，掀开一看，里面尽是李顽喜欢吃的零嘴儿。</p>
他条件反射性地去摸腰间拿钱，那货郎满脸堆笑，问他要多少，把曹懿问得一愣，他年岁渐长，早已不吃这些，要买也是买给李顽。</p>
曹懿摇头，怅然若失地一笑，一手交钱一手拿货，见旁边还有几个眼馋的小孩在等着，倒是像极了李顽小时候眼馋别人的样子，索性手一扬，叫他们过来分着吃。</p>
众人欢呼雀跃一拥而上，把曹懿围在中间。</p>
李顽走了，可哪里都是李顽的影子，曹懿花钱买热闹，热闹后又是一场空，回到家中冷冷清清，本应去铺中，可他却想坐在桌旁发呆。</p>
曹懿心中慌乱，想着自己莫不真的是个变态？李顽可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啊。可忆起方才李顽调转马头，朝他奔跑而来的那一幕，又止不住悸动，心想，变态就变态。</p>
这样想着，仿佛又听到马匹嘶鸣，马蹄踏在石板上的答答之声。曹懿在眨眼间完成自我认知，当变态当得得心应手，不禁一阵嘲笑摇头，他竟想李顽想得出现幻觉。</p>
门外有人推门而入，曹懿一惊，才发觉竟是真的有人来，他心中暗含期待，忙起身，慌乱间差点撞翻桌椅。</p>
便是当年冰天雪地里被赶出李府，他也从未这样狼狈。</p>
待应接不暇地跑出去，才发现回来的人竟是蚕豆，曹懿难掩失望，还当李顽在路上捣蛋闯祸，赶蚕豆回来通知他去收拾烂摊子，又或者是半路改变主意，死活不肯上京，怕挨骂便让蚕豆回来探口风。</p>
蚕豆神情微妙：“曹公子…少爷让我，让我来……”</p>
“说。”</p>
蚕豆有苦难言，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荒谬的事情，没见过谁刚出门就写家书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