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李顽这泼皮干亏心事不觉亏心，占便宜不当便宜，还把脑袋凑上来搭在曹懿肩上，一目十行地看完信，无辜道：“他给你写信怎么老提京中啊，那地方有什么好，叫他句句不离。”</p>
曹懿把他脑袋推开，李顽又凑上来，再推，再凑，如此反复几次，曹懿彻底放弃，正好借机转移话题，解释道：“好吃的，好玩的，人好玩，景好看，自是比流州好，你想去吗？”</p>
李顽哦了声，无所谓道：“去呗，有好玩的为什么不去，可我去了能干嘛啊。”</p>
“好好读书，将来打理铺子，我教你做生意。”</p>
曹懿说得郑重其事，李顽却突然把头埋胳膊里趴桌上笑，看得曹懿十分无语，问李顽在笑什么。</p>
李顽又兀自笑了会儿，心想笑你能装。明明是送他去京中抱大腿，多结识些达官显贵，等同大哥报得新仇旧恨，曹懿估计就要和他一拍两散，他这样的人，才不会心甘情愿埋没在流州这地界。</p>
怎得被这样一说，二人倒真像一对寻常夫妻，曹懿就是砸锅卖铁送他出去寒窗苦读的糟糠之妻。</p>
就像当初眼前这人是他唯一的依靠，李顽离不开曹懿，可曹懿要想报仇，要他大哥一尝母子分别，最珍重最难割舍之物被他人夺走的痛苦，就注定要利用李顽。二人互相利用，李顽不觉吃亏，可曹懿想报完仇就跑路，没门，李顽心想，偏不如他的意，偏要曹懿和李家越绑越深。</p>
“不想做生意，不想读书，什么都不想。”</p>
李顽吊儿郎当地双手一撑桌，弯腰凑近曹懿，似是故意要说这话惹他生气。</p>
他一靠近，曹懿就不习惯，故作镇定道：“这不想那不想，你倒是说想做什么。”</p>
李顽笑得又乖又甜，无辜道：“想让你当李家老大啊，我要别人一提李家，想到的就是你曹懿的名字。”</p>
曹懿和李顽对视，一时间竟然忘记移开视线。</p>
他想起来了，李顽十岁时就说过这话。</p>
那时李顽说要当李家老大，曹懿打趣说他当不得，谁叫他比人家生得晚。李顽还挺不服气，略微思索一番，却又立刻改口，朝曹懿认真保证，说那他当李家老二，曹懿来当李家老大，让别人一提李家，想到的就是曹懿的名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