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长淮目眦欲裂，嘶声喊道：“赵昀！”</p>
卫风临抱剑守在帅帐外，耳听八方，眼睛望着夜空数星星，数到后半夜，他听见帅帐中传来轻微的动静，赶忙跑进去，却见裴长淮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。</p>
“侯爷？”</p>
裴长淮雪白的里衣被冷汗打透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手指还残留着战栗感，好一会儿，他才看向卫风临，慢慢从梦境中割裂出来。</p>
见裴长淮被噩梦吓醒，卫风临只问：“需要我做什么？”</p>
裴长淮狠狠皱着眉，抬手将散落的头发一并拂至脑后，很久，他才低哑道：“本侯没事。”</p>
卫风临本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，也不懂察言观色，道：“没事就好，末将退下了。”</p>
卫风临转身欲走，裴长淮忽地唤住他，又沉默了一会儿，他才说：“此去雪鹿，一切小心行事……赵昀，他和你大哥都还在等着你回家去。”</p>
“多、多谢侯爷。”卫风临没想到裴长淮还会对他说这样的话，抱拳道，“还有上次在宝鹿苑，还未来得及谢侯爷出手相救。”</p>
裴长淮对此等小事并未放在心上，轻声道：“退下罢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睡是再难睡着了，一到雪海关，他总会有这样不眠的夜。</p>
裴长淮索性穿了件衣裳走出帅帐，到处走走，军营中的士兵有在巡逻的，还有在校场操练的。</p>
周铸打算要挑几个得力的人手随他一起去北羌，月中天时，这些人还在互试拳脚，校场上笑声与喝彩声不断。</p>
裴长淮远远看见一个士兵在耍枪，一个士兵在用剑。红缨枪拦在拿剑那人的腰上，差点将他挑翻，不料那人顺着枪的力势翻了个跟头，转身出剑，刺在他的腹下。</p>
好在剑是木剑，伤不了人。</p>
周铸顿时大笑：“好小子！”</p>
众人欢喝中，周铸瞥见裴长淮的身影，扬手招呼他过来。</p>
武陵军立有规矩，校场上不分大小尊卑，只凭本事分胜负。周铸是裴文培养出来的将领，是以雪海关的军营也有这个规矩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