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昀旋身后退，再抬头时，正撞向斗笠下那双清冷的眼睛。</p>
短剑在裴长淮手中一游，横挡在前，将贺闰牢牢护在身后。</p>
裴长淮低声对贺闰说道：“退后，没有我的命令，不准近前。”</p>
贺闰虽然担心裴长淮，却也不敢不服从他的命令，捂着伤口一步一步退到远处。</p>
雨夜长街，唯余下裴长淮和赵昀二人。</p>
裴长淮问道：“赵昀，你为什么非要跟本侯作对？”</p>
“我跟你作对？”赵昀苦笑，“你连问都不曾问过我，就以为我要跟你作对？”</p>
那日皇上宣他去望天阁，无非还是询问之于北羌一事，战还是不战。</p>
赵昀是个懂进退的人，他近来在朝中风头过盛，不宜再露锋芒，态度谦逊地回答，国之大事，他不敢表态，但听皇上的旨意。</p>
崇昭帝对他的回答很满意，之后又将大臣们关于派谁出征的争论告诉了赵昀，那时赵昀才明白过来裴长淮那一句“别跟本侯争”是指什么。</p>
赵昀当即一笑，对崇昭皇帝说道：“这有什么好争的？倘若皇上属意正则侯为统帅，那么臣愿做先锋，随正则侯一并为皇上拿下北羌。”</p>
崇昭皇帝欣慰地点头：“好。”</p>
当日之言，如今看来只觉可笑、讽刺。</p>
赵昀道：“正则侯，你不就是想替你的父亲、兄长，还有那个谢从隽报仇么？为了他们，你使出这样的手段来作践我……”</p>
赵昀疾步逼向裴长淮，手中剑乱劈乱砍，剑法也是破绽百出。</p>
与其说是在打斗，不如说是他的一腔发泄。</p>
裴长淮有条不紊地接着赵昀的剑招，看他狰狞而愤怒的眼，听他一声一声质问：“在宝鹿林，我跟你说过什么！”</p>
他说怜取眼前人。</p>
一剑砍下，裴长淮沉默着翻手再接此招。</p>
“只是一个护身符而已……我一看你的反应，就知道那是谁的东西！除了谢从隽，还有谁能入你正则侯的眼？！”赵昀怒道，“一次、两次，还不够么……！”</p>
裴长淮被他的剑风逼得步步后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