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一亮给裴长淮看，笑道：“怎么样？见到我来，你高不高兴？”</p>
裴长淮一笑，扶着轮椅到徐世昌身旁，与他一同坐下。</p>
他道：“你能来，我当然高兴，坐。”</p>
徐世昌看着他锦毯下的双腿，一时眼酸，抬手揉了揉眼睛，忍住泪意。</p>
他道：“多少吃些。你在病中，酒是不能喝了，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。”</p>
裴长淮没有多少胃口，但为着徐世昌的心意，自也吃了不少。</p>
徐世昌因心中不怎么痛快，一直在喝酒，喝到醉醺醺的，裴长淮将酒壶挪开，不准他再喝了。</p>
徐世昌不情愿，按住裴长淮的手，还没开口，眼泪就先流了下来。</p>
他哭道：“长淮，你让我喝，我醉了更好。我口口声声说要帮你，结果什么都做不到，我、我让你受这么大的罪……你说，你说，我是不是废物？”</p>
裴长淮温声道：“锦麟，你什么都不用做，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。”</p>
徐世昌含混道：“我什么都不用做，因为我就是废物！我明知道，我、我……”</p>
后头的话，他说不出口。</p>
他明知道太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府与尚书府提亲这事有蹊跷，明知道这次裴长淮去皇宫请罪，必然也是他爹在背后推动，但却不敢对裴长淮说出自己的父亲有多少算计。</p>
他怕裴长淮听了以后就会讨厌他，其实讨厌他也不打紧，就怕裴长淮转头又去对付他爹，届时他夹在孝与义之间，都不知该帮谁才好。</p>
徐世昌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，“为什么要这样呢？为什么，为什么……长淮哥哥，我到现在还记得，小时候你来太师[笔趣屋 www.biquwu.cn]府，你跟我，还有我的哥哥们，咱们一块上山去踏青，下水去捉鱼……府上得人送了一副象牙制的斗兽棋，谁都玩不好，就你最厉害，连我爹都说你聪慧，我长这么大，他都没夸过我的好，他讲你是同侪中不可多得的才秀，让我多多跟你向齐，可是、可是怎么都变了呢？”</p>
他伏倒在桌上，泪水横流，“从前那么好，为什么都变了呢？”</p>
听他说话还似个少年一样天真，裴长淮淡淡地笑了笑，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，“锦麟，你没变就很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