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长淮整平袖口，转身出门。</p>
侍卫随行在他的身后，问道：“夜深了，小侯爷准备去哪儿？”</p>
裴长淮道：“将军府。”</p>
……</p>
再细小的雪粒子，只要下得轻快些，落在地上也能积就一层。</p>
赵昀刚从北营回府不久，直接去了书房练字，卫风临陪着他，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研墨。</p>
他近来又临了一些草书，字迹越发乖戾张狂。</p>
没一会儿，卫福临进来，赵昀见着他，道：“来得正好，我饿了，想吃些粥。”</p>
卫福临木着脸回道：“正则侯来了。”</p>
“谁？”赵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</p>
卫福临重复道：“正则侯。”</p>
现在天都黑了，倘若不是紧要的事，裴长淮绝不会这个时辰过来。</p>
赵昀撂了笔，匆匆往书房外走，刚出了门，他蓦地停下脚步，片刻后，他旋踵回身，又重新坐到书案前。</p>
“他这是有事求我了。”他晃荡起腰间的麒麟佩，笑道，“风水轮流转啊。”</p>
卫福临看他似乎不去迎了，问：“爷这是见还是不见？”</p>
赵昀道：“见，请他到书房。另外再取一坛酒来，就要芙蓉楼的一壶碧。贵客上门，怎能没有好酒相待？”</p>
第38章连夜雨（三）</p>
卫福临依令来迎客，他说，进将军府需得解剑，还要将贴身的侍卫留在府门外。</p>
裴长淮的侍卫不满道：“你家将军好大的架子，小侯爷来将军府，他不出门迎已经算大不敬了。”</p>
卫福临低眉垂首，态度却是不卑不亢，“以侯府之尊，小侯爷想要治谁的罪都是容易的，悉听尊便。”</p>
“你这贱奴胆敢……！”</p>
“不得无礼。”裴长淮出言喝断，令道，“就在此地等我，别失了规矩。”</p>
他们虽有不忿，却也从不违抗裴长淮的命令，点头称道：“遵命。”</p>
裴长淮解下佩剑，交给卫福临。卫福临双手接过剑，恭敬地将他请入府中。</p>
随着来到书房，赵昀斜靠在榻上，正在看书，像是看入了神，没注意到裴长淮进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