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长淮淡定道：“再来十次，你还是要输。”</p>
他将骰盅翻过来，让裴元茂看着里侧。骰蛊顶部盘着一周凸起的点纹，他按了按其中一个凸点，瞬间，一枚铁片从内侧弹出，来回拨弄了两下。</p>
裴元茂瞬间瞪直了眼睛，大喊道：“你作弊！”</p>
裴长淮道：“你以为的赌局，却是别人精心设计好的piàn ju。倘若我今日不去，你就任他们骗去一双手脚，光耀我裴家的列祖列宗了。”</p>
裴元茂听他讥讽，脸色铁青，“不可能，赌坊不敢动这种心思。一旦被发现，他们就玩完了……”</p>
裴长淮道：“因为见而不知，知而不言。”</p>
裴元茂眼睁睁看着骰盅，却不知赌坊的人竟能在暗地里做手脚；即便有人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，却也不敢去拆穿，因着那金玉赌坊背后仰仗着肃王府，一般人开罪不起。</p>
裴长淮将骰子和骰盅收好，站起身，一边理袖口，一边说道：“你年纪轻，京城许多事还看不明白，以后不要出门了，就在墨斋好好念书。”</p>
言罢，两个近侍立刻上前，对裴元茂道：“公子，请。”</p>
裴元茂眼睛一瞪：“你要关着我？我不！你休想！”</p>
裴长淮静静地看着他道：“元茂，别再惹我生气了。”</p>
他声音不大，也没有发怒，面如霜雪一般，即便隔着一段距离，裴元茂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。</p>
裴元茂无法不承认，他憎恨这个人，也惧怕这个人。</p>
走马川战事爆发之际，裴昱分明有统帅之才，却一味胆小怕事，躲着不肯上战场。</p>
裴元茂有时候会想，倘若裴昱当年也在走马川上，或许、或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……</p>
他垂下头，近侍见状，很快带着他离开了亭子。</p>
在去墨斋的路上，元茂忽然想明白，那骰盅内设有机关不错，可也要知道自己摇出了什么点数，才好拨弄铁片，控制大小。</p>
既然都能控制骰子的点数，定然不会是生手。</p>
那裴长淮一开始怎么连摇个骰子都显得那么愚笨？</p>